春宫美人图

落叶海

　春花楼的后花园里，百花争艳，奇珍异草不比皇宫里少，可惜却是乏人问律，少人欣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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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原因，自然是因为来访的客人一心只为找姑娘，可不是真有赏花的雅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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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U& q" D$ S1 k　　即使如此，为了显示出春花楼的美和气派．花草依热请人照料，开得生气盎然，而园中水池也更是饲养着珍贵鱼儿悠然摆尾，仿佛这有吃有喝的水池里，已是它们的仙境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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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小安！”

　　高音传来，惊动了一池鱼儿，尾一翻便没入了水面，连饲料都丢着不管。

　　正喂食鱼儿的小家伙抬起头来，往声源传来的二楼望去，圆圆的幽黑大眼眨了眨，开口道：“我在这里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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% i* M- @8 B' ~4 q/ @0 t　　“你又在玩鱼了，当心温娘教训你。”自二楼探出头的．是个身披薄纱的美姑娘。她挥挥手示意小家伙上楼，说道：“上回那客人来了，正在等东西啦，去拿来吧。”

　　“嗯。”小安点点头．随手把饲料往池里撒去，便抹抹手转身往后院跑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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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一会儿，她又跑回来，手上多了个长木筒。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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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h' a. o+ ?/ R. F/ ]- }$ R2 [　　“来，我抱吧。”美姑娘将小安的木筒接过．又指指她身上沾到的饲料，轻声道：“拍干净吧，否则让温娘瞧见可不得了。”

8 C6 |# c9 V% P0 v　　“放心，东西没沾到的。”小安摇摇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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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那也只是这个没沾到，如果其他的沾到鱼腥味，难保客人不会发怒，到时候你就有苦头吃了。”美姑娘摸摸小安的头，柔声劝道。

5 n6 N8 P' D+ `9 r9 w8 V　　“好吧，下回我会记得洗干净。”小安拍拍身子，确定身上都干净了，复又接回木筒，跟在美姑娘的身后入了二楼的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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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o: @; _1 Z8 D: S% S: ~/ N3 V　　房内布置得华美而舒适，还飘着谈淡香气，老鸨温娘正陪若个看来出手大方义阔气的少爷坐在桌旁，一边还有两个春花楼的姑娘伺候着。

　　“温娘，我让小安把东西送来了。”美姑娘一入了房，便往自个儿的座位坐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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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凡少爷，您订的画就在这儿。”温娘将小安招了过去，接过她手上的木筒，将里边的画卷取出，眉开眼笑地递了上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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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q4 l% |* ]9 O. b% ^* {+ _) n　　“我瞧瞧。”凡少爷将画一展，摊开在桌上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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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B( U6 `  A& n+ P0 ?1 o　　霎时一幅活灵活现，而且细笔妙工的三仙戏龙春宫图，便这么显露在众人的眼前。

　　画里三个姑娘，便是此刻坐在房里的三个春花楼名妓，而让她们伺候着的，便是这个凡少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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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Z9 g" ~5 C; x* l　　只见这草地茵绿盎然、晴蓝天空高远，一名姑娘坐在凡少爷身上．像是在摆动着身子，面容满足。

! g2 u1 L, O1 n/ U4 @$ V　　第二个姑娘则趴在凡少爷身旁，丰满取乳紧贴凡少爷的结实胸膛，嫩红乳尖宛如绿地上的小巧果实。

　　最后一个姑娘则是与凡少爷吻着嘴，而凡少爷的双手正捧着她的高耸双峰，就连柔软的感觉都可从画面上瞧出来。

" o8 ]$ E- A: c; C: D% }　　“好!画得真好!”凡少爷拍掌证美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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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E8 z) {# m! Q. N# s; s4 W　　“这可真是精彩呢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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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x2 M9 f: P7 a4 |, f　　三个姑娘半是害臊，半是好奇地瞧着图面，图中的虽是自己，但那姿态、面容，可是她们接客时未能瞧见的模样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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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a' T' e0 a( E0 [. p　　“瞧这三仙戏龙，让本少爷我今晚真是兴致大发啊!”凡少爷得意洋洋地搂过身边的姑娘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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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Y1 h$ G+ V4 E/ o1 Z; t" Z8 w1 Q$ y　　高兴之余，他转头对温娘吩咐道：“今晚我把她们三个全包下了!送上好酒好菜，我要来玩个三仙抢珠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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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~" y1 J3 S. G$ ?# A9 a8 p: @　　“凡少爷真是不害臊!”

　　“就是说嘛！抢什么球呀……您就那么两个呢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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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Z. v+ a/ D# X　　“那就抢输的人负责倒酒！”

6 F) j8 f. u# m1 t2 X5 Q. {2 n　　三个姑娘嘻闹成一片，温娘在旁乐得招呼，而小安——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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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面对这情况，她早已习惯，于是她不动声色地退出房外，想回头去池边看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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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只是她后脚才刚出门，下一刻温娘已抱着算盘跟着走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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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温娘一把将小安揪住，左右张望了下，才把她拉到没人的空房里去。

7 ?- C, N1 R" }, m! f# Y! |　　“余安！你又去玩鱼了对不对?”温娘从小安的袖口上抹下一层粉，怒目斥责道。

　　“我只是丢几颗饲料……”余安缩了下肩膀，没想到真给眼尖的温娘发现了。

　　“我警告过你，这图上不能沾到味道的!你居然又给我去玩鱼！”温娘吼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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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u+ j9 p- a0 T- q& K3 o　　“我画图前会洗干净啦!”余安挣扎着想开溜，无奈温娘却把她揪得死紧。

: Q8 U$ U( y  S# ]　　“你最好给我记得!”温娘瞪了余安一眼。

　　“我哪回没记得了……”余安咕哝着。

　　“你还敢顶嘴皮在痒了是不是！”温娘揪起余安的耳朵骂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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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不敢!我不敢啦!”余安开始尖叫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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+ v! P. B* ]3 g4 i& Y8 R1 N/ y　　“不敢就好!去给我收拾一下、洗干净点，晚点有贵客要来，记得把你那些图啊什么的准备好!”温娘气呼呼地丢下余安。

　　“我知道了……”余安抚着自己的耳朵，庆幸没被扭断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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! M0 T4 J2 a/ _7 x- Z　　“真是的，要不是你那双手巧，我就把你卖了。”温娘说着又忍不住抱怨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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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j: b! X) N. O/ s7 I- u: Q4 m　　“可当初就是你把我买回来的……转手卖价格不好的，温娘。”余安摇摇头，不怕死地应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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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记得自己五岁时就被卖到这家妓院来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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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一般姑娘家卖到这儿来，下场通常都一样，最后只能卖身，但她却幸运地逃过一劫．因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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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}* W: o3 J3 x9 o& k　　“嗟!要不是你会画那些春宫图、脸蛋又长得不够吸引人，我就叫你去接客，看看你还敢不敢老跟我顶嘴！温娘狠狠地白了余安一眼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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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H, S* T& T1 C　　她真不懂，这么个不起眼的小丫头，哪来这天大的胆子，成天与她斗嘴?

/ S/ V9 _. t4 M! Y4 U+ f0 v7 W6 n　　要不是看在那名满天下的春宫图，便是出自于余安的手下，而且幅幅高价，让她赚到乐得合不拢嘴，否则她也不会放过这丫头。

　　不过呢，这事她是禁止旁人说给余安知晓的，免得这丫头拿乔，反过来向她要钱。

　　“没人会要我的，温娘。”余安捏捏自己的脸蛋，干笑道：“你瞧．皮肤又黑、个子又矮，穿起漂亮衣服却活像猴子唱大戏。怎能卖呀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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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你倒清楚自己的缺点。”温娘拍拍余安的脸，微眯起眼训道：“既然你知道自己不能卖、只能画，那就小心点做事，不然我就把你丢出去街上当乞丐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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( g9 y5 f- ~, `; @2 d+ Z6 n　　“是，我绝对会乖乖的，温娘别气了。”余安不住地陪笑着。

- H' S0 P1 a) b, y　　温娘瞧着余安笑开的脸，知道余安说的也是实话。当初她买下余安时，是看上她那双漂亮的黑眼睛，想着以后可以教她怎么用眼神勾人。

　　没想到时间一年年过去，这余安的皮肤是越来越黑，一点都没有姑娘家应有的白嫩，而且她的个子老长不高，看起来就是乳臭未干的孩子。

9 r& ~2 P1 v1 L　　原本她想着干脆吃点亏，把余安卖给人家当婢女去，也好过养在这儿吃闲饭，却没想到这丫头房里竟收着一幅幅惊人的春宫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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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m+ Q# v* a5 z- e) j) X　　一问之下，她才知道余安时常从姑娘们那儿要来笔墨，把上春花楼的客人跟陪睡的姑娘都入了图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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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Y5 G# P6 j5 @! ~7 |0 X4 H& `' O　　这个发现让她感到意外，几个疼爱余安的姑娘们，则劝她试着把图卖给客人，若客人肯赏识，就别赶余安出门。哪晓得这试，就让春花楼的名气从此如日中天——

$ Y6 t/ X; @8 x0 ~1 X- s" ~3 K" T　　夜.越来越深，可春花楼却是越来越热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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" Y, E$ t: c% N8 y; G: E& ?$ l: x$ v3 a　　今晚的贵客似乎来头不小，温娘吩咐大家都得小心招待，就连余安都给抓去洗了个干净，还换上新农裳，免得她在春花楼穿棱时，一身旧衣碍了眼、惹得客人不快。

% k) o! w; P, o　　“红烟姐，今天到底有谁要来呀?”余安边咬着刚从厨房那儿摸来的肉包子，一边悄声问着身旁的春花楼第一名妓——红烟。

5 A8 r& C/ z1 j9 ^+ d" l　　红烟总是视她为亲妹妹，相当照顾她，还说着将来被人赎身时，一定要把她一块儿带离这是非之地。

　　所以她也相当喜欢红烟，不管红烟能不能带她走，她都希望红烟可以早点找到心上人嫁出去。

　　“是京城里有名的不败将军———屠飞军，还有以美人图闻名的画师——宫采良。”红烟早被指名今晚要陪屠将军，自然是知道来客身份的。，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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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不败将军跟美人图画师?好怪，这两人不像是会走在一起的人。”余安咬者最后一口包子，蹙着细眉应声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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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n# \% a9 s# J/ F) k* Q2 ?7 S9 ]　　“听说他们是老朋友了，就不知是来寻欢，还是画人像……”红姻对这样的事早看惯了。

$ M1 ~0 ^) W1 p, G( T( {　　反正会上这儿的男人，没几个是安好心眼的。什么将军呀、画师的，不就几个名号而已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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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_! S1 g" Q# b7 L% j- c, ~  Q　　“红烟姐，那宫采良，也是画春宫图吗?”余安吃完了包子，又摸出两片饼，塞进红烟的手里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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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不是，他是画人像罢了。”红烟摇摇头，跟着吃起饼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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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那多无趣啊。”余安也跟着摇头，“看人像不如看本人啊!干嘛还要画呢?”

　　“欣赏嘛！”红烟忍不住笑了。这小余安，总会说些出人意料的话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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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s; t8 H1 y0 t7 {# D3 y　　“有我画的漂亮吗？”余安三两口便把饼吃完，她一把抱住红烟的腰撒娇道：“我可是把每个姐姐都画得漂漂亮亮！”

+ E0 x. q  l6 D: D- T! e　　“你画的比那宫采良漂亮多了。”红烟笑着拍拍余安，“去吧．我瞧门口热闹得很，应该是人来了，去准备吧。”每回有客人来时，温娘总会让余安备好工具，若是客人有意收藏余安的春宫图，便备以上房，一间舒适华美，是招待客人与过夜所用，而相临的小房，则是给余安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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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i6 s1 M6 ~, F2 B2 g- r3 x　　温娘为了不让人知道春宫图是何人所画，所以总备着这样的小房间，中间以极隐密的方式做上暗孔，让余安可以窥见隔壁的客人及姑娘。．

4 k- `0 W) L4 I: m3 }( A+ `' j, r( {5 E　　这么一来，余安能在需要的时候窥视隔壁，又能有个地方作画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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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从前余安总是偷偷摸摸地看客人搂抱姑娘，再下笔作画，现下相比，可真是待遇不同。

+ q# [+ O: \3 n6 ^　　“那我去房间里候着了，红烟姐。”余安说罢，便一溜烟地奔回后边庭院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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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的小房间不像红烟她们，几乎都在二楼，而是跟厨娘、丫鬟们排在块儿，所以每回她都得自己把画春宫图的工具．一样一样地搬到二楼特别房去。

1 V2 k4 c5 o9 T( |: g' n　　余安匆匆忙忙地奔下楼，来回跑了几趟后，总算只剩下她常用的笔盒没拿。

　　她赶回前边院落，刚上二楼，便听见门口传来温娘热闹的招呼声。

+ t0 L& v  C5 p) E; i9 [　　“屠大将军，宫大爷，欢迎两位来到春花楼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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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P+ l% |( D. g/ v) b　　“是那个美人画师?”余安好奇地从二楼栏杆往下张望着。

　　打从她有印象以来，她就已经在画这些描绘男女交欢的春宫图了。

　　虽然刚开始同几个小丫鬟去偷瞧时，她也曾经感到惊讶不已，但是久而久之，她发现并不是每个接客的姐姐都是不情愿的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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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`3 Y) v! o6 j/ s: A　　有的姐姐很喜欢特定的客人，偶尔还会思念到吃不下饭，所以她才开始画起了春宫图。她原是想用来安慰姐姐们，给姐姐们留下当个纪念，哪晓得画着画着，想看她的画的客人，似乎越来越多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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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所以她不懂，这个美人画师宫采良，也是同她一样的想法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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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然的话，光是画人像，真的很无聊的啊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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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r% F! W9 C/ E& T2 Z　　比起傻愣愣的人像画，让相爱的两人亲密交欢的模样入图，不是更值得怀念跟品味吗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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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v; V  {; w1 _5 E　　想着，余安竟想得出了神，两她半趴在栏杆上、抱着笔盒的手也就这么跟着松了开，甚至——

　　“好痛!”

9 v8 _: J  o& K9 }( b　　砰咚一声，笔盒不只落地，而且迹打到了人。

　　“啊!”余安听见惊叫声，这才拉回神智，她往下张望，才发现自己的笔盒已经摔到地上，而在它旁边——

1 s0 e& d) O; j6 ^% V' u　　一个抚着脑袋的男人正抬起头望着她。

1 @8 v  u: G* d& s7 r　　余安傻住了，她愣愣地瞧着那个很明显是被她的笔盒打到头的男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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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他有张看来秀气的脸庞，就连气质都像个斯文公子，眸黑而唇薄，身形高瘦，着实不像平时进春花楼的男人。

! ]% \7 s9 A; g: o　　但他偏偏就是站在楼下，而且头还让她失手敲着了。

　　也因此，不只是这男人，有一群人都不约而同地抬起头瞧着她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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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宫大爷!”温娘见状，吓得脸色苍白，匆匆跑向男人，要姑娘们递上手巾轻揉着。

4 c: O$ J: B' \9 n　　“我没事。”被打到头的男人正是宫采良，他淡笑着应道：“不怎么痛的，不用介意。”

/ t0 \3 Q* W4 F8 s! }　　“啊……对不起……”余安趴在栏杆上，真不晓得自己该不该下楼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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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这一下去，若是没人保她，难保温娘不会剥了她一层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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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谁教她居然失手打中贵客的脑袋?

5 K" G! Y( b4 y+ K　　“余安!你还不给我滚下来！”温娘真要气疯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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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d+ H5 f6 _' E. {' W　　贵客临门，余安这小丫头却给她胡搞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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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h) v, A6 Y2 @' T3 r8 ^　　“是!”余安连忙冲下楼，跑到宫采良面前，连磕了几个响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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# X- [% n" \2 T8 e　　“对不起!是我不好，请宫大爷大人有大量，千万别生气！”余安在春花楼里待久了，总知道说什么话能让人马上消气。反正在这种时候，越是装得卑躬屈膝越好。

　　“宫大爷，她只不过是个打杂的孩子，请您千万别跟她计较。今晚的酒菜我请客，请您多多包涵!”温娘为了不让贵客跑掉，连忙低头道歉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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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我没生气，倒是……”宫采良瞧着两人一副惊恐的模样，实在很怀疑自己什么时候生了张夜叉脸?

" ^) t; r& u5 O- P2 @8 H, s　　他从头到尾．可都没出声怪过人，怎么这温娘与小丫鬟却拿他当牛鬼蛇神看待?

　　“您不生我气吗？余安从地上抬起头来，这可鲜了，一般客人都会骂个几声才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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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q$ O4 [$ a6 R; j　　“没有。”宫采良弯下身子，捡起地上的笔盒，递给了余安。“这是你的吧?当心点别摔坏了。”

　　余安傻愣愣地接过，心里头还来不及消化宫采良在这一瞬间所带来的温柔，她只知道……这男人声音真好听，温和而沉稳，不似一般来客，总带几分邪淫的语调。

　　“采良，你脾气倒好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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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不待余安思索，另一名气势傲人、个头高大的男人已经跟着走近。

　　“飞军，人都有失手之时。”宫采良摇摇头，表示自己并不介意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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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x" q0 x& B8 f) S* h2 t" t4 U　　“啊…说得是、大爷您说得是！温娘虽然亦深感错愕，但是反应灵敏的她立刻又换上一张笑脸。

　　“既然这样，那就到房里去吧。你不是特意来瞧瞧当红的红烟姑娘，想将她入画吗？”屠飞军一手拍上宫采良的背，放声笑道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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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A4 ?' K9 Z  A　　余安瞧着这个不败将军，他有张俊逸的脸庞，五官深邃，貌似外邦人，但却是是张挺吸引女人的脸孔。

　　“想找红烟姑娘的人是你吧?”宫采良摇摇头，“别拉我这陪客当借口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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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Y/ W, }& A$ a/ b　　“那你就善尽陪客之责吧！”屠飞军叫过老鸨，吩咐道；“让人准备，我要一桌好酒好菜，然后请红烟姑娘相陪。”

　　“是是是！红烟姑娘已在房内等侯，洒菜立刻就上!”温娘陪笑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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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第二章
　　“咦?不用画吗?”余安眨眨眼，表情有些失望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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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`+ D- T" i1 I. y6 V　　她还以为有机会画画这两个特质外貌差异奇大，又各有特色的男人，却没想到，屠飞军决定与红烟姑娘独处喝酒，而宫采良却是向温娘要了个清静的房间，找了几个漂亮姑娘，说是要作画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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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n6 J- W5 Y6 ^7 [5 y　　“温娘说，既然你不用画了，就帮着伺候宫大爷吧。”来通知余安的小丫鬟指着走道尽头的房间笑道。

% z( d1 f5 h% f3 m( i　　“咦?”余安眨了眨眼，“我？我什么也不会呀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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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温娘从来没让她去伺候过客人的，怎么今天却反常了呢?

; w5 i1 b6 I# C9 l# L4 I2 ~* {　　难道……那个宫采良嘴上不说，可事实上却在记恨她刚才用笔盒打他头，让他出糗的事?

　　“你想到哪去了!”小丫鬟见余安吓得两眼圆瞪，忍不住半掩着嘴轻笑出声。“温娘的意思是，因为这春花楼上下，就只有你懂得画画的事，所以才让你去陪着宫大爷，看看他有什么需要，也好帮着准备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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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平日里，就算是要去买个面材，她们这些人也是什么都不懂，全由余安吩咐跑腿的下人去外边买。所以若要找人伺候宫大爷，余安大概是唯一人选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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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否则万一大爷说出来的话，姑娘们是一问三不知，惹恼了他，那可不妙啊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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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原来是这样啊!”余安点点头，“那我要准备什么东西？”画画她是在行没错，说到要伺候客人嘛……她这出身春花楼的姑娘，却是全然没概念。

- ]* E7 w) L/ f+ K  c: I　　“用不着，反正你是去帮忙跑腿打杂的，顶多就是倒倒酒，在宫大爷说起画画的事时，帮着搭上几句便成了。”小丫鬟尽责地替余安说明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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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那我先去收抬一下刚才放在房里的工具……”余安说着便要走回房里，却让小丫鬟一把拉住。

, ]) T+ V, t) t6 K6 C　　“别收了，宫大爷等着呢！那些晚点再收拾吧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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1 ?% a7 H: Y7 z6 a5 w" Z8 D6 e; |　　两人一前一后地走着，来到了尽头的房间，在敲门之前，小丫鬟拍拍余安的肩，悄声叮咛道：“还有啊，温娘说，要你别泄了底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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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{. ^) l' @, c! _( D$ ?　　“泄什么底?”余安不是很懂。

+ Q0 x8 D7 z/ X　　“就是你会画春宫图的事啊！小丫鬟提醒道。

* e- [; ~2 m# X6 F　　“哦，那个我知道，因为说出去的话会被官差抓走，所以我不能说，对不对?”余安打从一开始就听温娘教训过这事了。

1 v6 t# e) `. h1 v1 F+ _/ c% Z　　温娘总说，画春宫图其实是犯法的，若她胆敢说出去的话，肯定会被差爷抓去官府关起来，一辈子都别想出来。

　　所以她总是闭嘴不提，什么也不敢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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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你记得就好。我去端酒菜，你自个儿进去吧。记得要有礼一点啊！小丫鬟点点头，交代过后便迳自往一楼而去。

　　余安见小丫鬟走了，才回头瞧着眼前的房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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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k3 _1 S# K( i" m8 C% q　　那个宫采良就在房里，虽然没能画到，不过……可以近眼瞧瞧，也不错呢。

# _2 f9 b+ E) ~/ x4 E1 n　　她伸手拍拍门板，却觉得胸口跳得有些急促。

　　以往不管是替谁画，或是在一旁偷瞧客人与姐姐们欢爱，她都没有这样的感觉，可今天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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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 c  i# b4 N) ?0 B8 F　　一想到等等能待在宫采良身边，她突然有些期盼起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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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Z* }: N6 E4 X# a; h　　“是小安吗?快进来吧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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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房门开了，几个她熟识的姐姐们正围在桌旁，替她开门的姑娘则推着她进房里。

　　“你是……刚才掉了笔盒的……”富采良听见姑娘们的喧闹声，忍不住从桌上抬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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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O% P$ b3 p2 f( c) `9 z2 o4 X1 e　　见到余安，他仅是轻笑，“没把笔摔坏吧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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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”没有!”余安连连摇着头，感觉颊上似有火在烧。

　　宫采良还记得她，不过，却是记着她的糗事。

　　这也难怪了，刚才她那一下应该敲得他挺重的吧!

　　“宫大爷，这位是小安，有什么事可以吩咐她去办。”姑娘们围着小安，亲昵地勾着她的手臂，东掐西捏的，活像是把她当成了人形娃娃。

　　“你们感情还真好。”宫采良看着余安微红的脸庞，柔声应道：“我听说花楼的姑娘们总爱争风吃醋，你们这儿倒不是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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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哎呀!那是因为小安是特别的嘛!”姑娘们相视一笑，彼此心照不宣。

6 l4 g, `2 r5 J8 W1 P　　余安对她们来说，是个十足十的孩子，而且总把她们画得漂漂亮亮，谁舍得欺负她呢?

　　“特别?”宫采良瞧着个头小小的余安，看她模样就像个才十四、五岁的孩子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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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的皮肤比起一般姑娘稍黑，看来是长年在外跑腿的缘故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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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C5 D/ u" v4 t9 E: L% B　　而那张来施脂粉的脸蛋，不但透着生涩的表情，甚至还带上几分异样的神采。

　　她的模样看来健康，不似一般花楼姑娘总带点病弱苍白，说来说去，就是不像个出身花楼的丫头。

　　至少，花楼姑娘为了勾引客人，眼眸流转问总散发着媚意，而这个小安，却只是直勾勾的、专注地瞧着他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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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是呀，小安是我们的好妹妹嘛”几个姑娘笑成了一团，却是谁也没把秘密说出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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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既然你们感情那么好，那么我就替几位画张图，留做纪念吧。”宫采良指着房内的空位，“麻烦各位到那边坐着。．

　　“宫大爷还真是来画画的啊?”姑娘们没照宫采良说的坐好，却是个个挨到了他身边。

　　“我刚才不是说过了?”宫采良对于姑娘们个个把纤玉手臂攀上他身的举动感到困窘，他面露微红、客气地婉拒道：“我真的不是为此而来的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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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^: [' D( U/ A! e　　方才他就是从屠飞军与红烟的房里逃出来的，只因为对于买姑娘陪宿这事，他真的提不起兴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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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难道大爷对于我们几个不够满意?”姑娘们不时地将玉手探入宫采良的衣襟里，娇笑道：“比起画人像，看看我们春花楼闻名京城的春宫图，岂不更好?”

　　余安在旁听得眼睛一亮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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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T2 H) p% e, H: A& C0 k9 ^　　姐姐们待她真好。还刻意提起春宫图的事呢!

' c3 e$ k3 `* G4 t' g0 _2 e$ H6 T　　如果宫采良愿意，她倒是很想替他画几张……

　　“春、春宫图?不……不用了！宫采良连连摇头，秀气的脸庞上已经染满了红晕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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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那样私密的东西，该是男女在享受闺房之乐时才用上的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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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x( Z) c6 b& F　　“咦?你不喜欢春宫图吗?”余安在旁听了，脑袋里有着短暂的空白。

1 j8 \6 l/ ^' C. u　　亏她还想着要替宫采良面一张，怎么他却是一个劲儿地摇头？她还以为男人都喜欢呢!

　　“也许在这儿是很平常，但是很抱歉，我真的没兴趣。”宫采良可不想因为客套，而让这些姑娘们搬出一大堆春宫图来。

　　虽然他不是真的那么清高，偶尔也有朋友拿春宫图来给他欣赏，但大多皆属劣等之作，久而久之，便让他兴致缺缺了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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0 S6 ^- u; u0 x3 F! A  H　　“这样啊……”余安失望极了。

( }8 `0 F, l1 o  l- k) ?& R4 z7 ^　　宫采良果然是个她无法捉摸的人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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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而且，她甚至还没机会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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: m  w0 L, Q$ C4 F& ~# M, c　　浓厚的失落感令她的小脸蛋垮了下来，再也提不起劲挤出笑容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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, E+ i* H3 o7 R2 z; g+ _" e　　“怎么了?”宫采良不知道为什么只是春宫图的事，就会让这个孩于失去笑意。

　　他说错什么话了吗?

　　“没什么。”余安摇摇头，向宫采良行了个礼，“我……去拿酒来。”

+ e5 L9 E# h) r% B0 l! G　　说罢，也不管宫采良的一脸错愕，她便转身跑出房间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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3 \: E- ?' c- O% n9 w1 B　　心酸的感觉不住地在胸口蔓延开来，教余安几乎无法呼吸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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) g+ ?* x( p( D  w  T2 s0 m　　他不喜欢春宫图，根本不喜欢……

" y& y) ^9 q5 w$ a! D6 E9 s+ \　　宫采良……她永远都没办法把他入画了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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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[( ?3 D" t" {  Q3 S5 M　　“这是怎么回事啊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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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y6 `! u" i$ F　　端着新酒回房的余安错愕地看着倒在桌边的身影，脸上净是不可思议。

- I7 F) A* G5 l　　刚才明明还精神十足的宫采良，此刻竟一脸酡红、睡倒在桌边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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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我们喂他喝了温娘最爱的美酒。”

0 v2 E! p+ ^9 h1 A　　“是呀!喝上一口就会倒的‘一点唇’!”

　　“瞧他醉倒的样子，还真是可爱呢!”。

4 |0 S2 [+ `* i　　几个姑娘家你一声我一声地笑闹着，还不时掐了掐宫采良的脸庞逗弄着。

* n. g6 A+ |1 F+ S　　“你们怎么给他喝一点唇呢?那很烈的!万一他醉到醒不过来……”余安匆匆奔到桌边，把酒搁下，仔细查看着宫采良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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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放心吧，只喝那么点，不会怎么样的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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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是啊．我们可是为了你呢小安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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. h; C/ Q/ |7 J& N, V+ E- z! ?! f　　大伙儿丢下宫采良，不约而同地围到了余安身边来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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8 Y7 w) z! l6 N' \) R　　“为了我?”余安眨了眨眼，不是很懂。

　　干嘛为了她把宫采良灌醉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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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是呀!你不是一直盯着他，对他很有意思吗?”

　　“我们是瞧你刚才被他拒绝，一脸失望，才倒洒迷昏他啦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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$ D8 w3 E+ v" ?; B5 W' m& |7 k　　“对啊!这样你就可以随你爱做什么，就做什么……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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/ T1 Q' \9 f8 {5 z* t7 W　　又笑又闹的声音还夹杂些许暖味，大伙儿有志一同地为了余安在努力。

+ v( u( O- D# }7 l7 V7 y　　她们在春花楼待久了，自己也不是没经历过，偶尔看上眼的客人却看不上自己，那确实是挺伤心的事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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9 x) x5 i6 L( i* ~/ e　　所以她们才刻意灌醉了宫采良，让余安能够一偿宿愿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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; m8 R3 k% z4 ^　　不管是要画图也好、上下其手也罢，总之在宫采良醉酒的期间，她们会好好替余安把风、保守秘密的！

/ C7 m( m9 f+ @+ z0 n( o/ p1 W　　“我、我只是想画画他而已……”余安感觉得到，自己的胸口正为此而急剧跳动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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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可以画宫采良了?

　　确实，依宫采良醉成这样的情况看来，等她画完图，宫采良说不定都还没醒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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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C7 K- Y; y$ c　　所以，她真的能够把他入画了!

5 E9 t1 R3 F; B　　想着，余安又忍不住感到欣喜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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4 ^; O# s9 x) R8 N" q　　“只是要画?不打算摸吗?”姑娘们忍不住轻笑起来。

4 z# _; {9 o7 [1 O　　“是呀，机会千载难逢呢!你不画张自已跟宫大爷的春宫图，留个纪念吗?”

7 q9 G0 k" f& H& L. K. E　　太伙儿你看看我、我看看你，又是笑得花枝乱颤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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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什、什么我跟他啊!”余安霎时身子一僵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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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d% Z8 Y8 J! U  y& I# v　　姐姐们是说到哪儿去了?她对宫采良分明不是那种兴趣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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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v+ j1 d5 V2 f$ b9 a. V　　“难道不是吗?”姑娘们突然静了下来，随后又异口同声道:“我们还以为你很喜欢宫大爷呢!”

　　“什么?我、我吗?”余安吓了一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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* M! y2 h' O- F2 W1 }　　这是什么时候闹出来的误会啊?她有喜欢上宫采良吗?

1 ]( H' Q' ?3 T  h, |　　她只是想画面这个男人，这应该不叫喜欢吧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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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N3 \! v3 [6 Q5 j7 |' s　　“是啊。就是因为这样．我们才想让你一遂心愿，跟宫大爷独处啊。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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& A9 Q; B- c8 l) l. {　　“结果我们是白忙了吗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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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J7 g% r, [/ l! K# T9 O% Y　　听着大家你一言，我一语地说者，余安忍不住出声澄清道：“我很感谢各位姐姐，只是，我真的只是想画他而已……”

　　“可你不是想画春宫图吗?只有宫大爷，却没对象，要怎么画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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6 _7 E* s8 k, U4 Z8 l1 N　　“就因为这样，我们才以为你是要画自己跟宫大爷……”众人七嘴八舌地应道。

1 r* M) `9 {" j: @0 W　　“还是说，你是想叫我们跟宫大爷亲热，好给你画春宫图?”

; P- ], s! [$ _9 ?　　“这我们倒是不反对啦!”

3 B- I# h8 C' h5 t- @/ A( b1 _　　笑声涌出，几双嫩白手臂也跟着一起动手，大伙儿合力把宫采良抬上了床铺，就要替他脱衣服。

- \6 A- }! O  g; I( ^　　“啊!等、等等等……等一下！余安看着大家努力想把宫采良剥光，心里突然感到有些不是滋味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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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Z. G. A! j6 T+ g+ ]" {( k1 `7 z9 m　　酸酸的感觉令她开口，却又没了下文。

% T! r* }; e0 s9 x& J　　“又怎么了?”众人停下手，回头瞧着余安，脸上净是看好戏的表情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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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她们都觉得余安是对宫采良有意的，毕竟他可是在花楼难得一见的秀雅公子哥儿。

　　余安是个小丫头，会被宫采良这样的公子勾了魂，也是难免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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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妹妹情蜜初开，她们不好好帮一下怎么成?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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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那个……我待回去搬画材来嘛。”余安尴尬地缩了缩肩膀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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2 v7 W3 X" R3 M3 {+ y5 q8 x6 ]$ h　　这个借口会不会很烂?她其实只是想叫大家不要碰宫采良而已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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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何必?宫太爷这儿的画材多得是。”姑娘们迸出轻笑声，早已看穿了余安的心思。

6 z" H1 B8 x* n! y  B: N　　“可是，别人的我用不惯。再说这是宫大爷的东西，我拿来画，一定会给他发现的。”余安连连摇头。

　　“那你快点去拿吧，我们等你。”大伙儿挥挥手示意余安快去快回。

　　“那……姐姐们不可以先动手哦!”余安还是有些不放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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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“得了，没人会把他吃光的！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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- {' {) i% s$ x2 {7 p  ^5 W, i, ?　　“倒是你再不去拿，我们姐妹真要将宫大爷生吞活剥了!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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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嘻笑声迸出，吓得余安拔腿便往外奔去！

　　不行!她一定要亲自动手!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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5 j# \4 Q5 g+ t6 T; @4 A# ^" v　　宫采良……他是她这辈子遇过最特别的男人了，她要从头到尾把他好好的画下来，绝不假他人之手!

, r) `4 p2 T7 N! M* s* l" T1 W　　至于到底要找谁当宫采良那幅春宫图的对象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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　　管他的，先搬了画材来再说吧!

　　反正这春花楼里的姐姐那么多，大家都会帮她的……

6 d5 A7 {, V! T( u! E　　“这……这又是怎么回事啊!”

　　当余安抱着画材，兴匆匆地奔回房间时，只见宫采良依然倒在床上睡得不省人事，但那群姐姐却跑得不见人影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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  y3 q6 t1 E, E; }1 W) b　　“她们到底去哪儿了……”

　　余安放下画材，摇摇头叹了口气，然后才走近床边，想把宫采良看个清楚。

* S9 V" E4 j- S1 N" t8 p( \　　被酒醺醉的脸庞，将他的白暂双颊染得通红，发丝零乱四散，让余安不由得大着胆子伸出了手，轻轻地替宫采良解开了头带，又替他把发丝拨弄整齐。．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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